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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是南方人,我来自广东,韶关那边的。”    “喔。”我点点头,竟然也是南方人。    夏日漫长,大家都懒洋洋坐在茶室里,眼看窗外日光愈来愈烈,阿宽拧开了那台旧吊扇。浅绿色的叶片便没精打采地转,吹不尽每个人脊背额角的绵汗。    约摸喝了七八泡,他把我在哪读书、读什么专业、未来打算问了个遍。今天的茶叶好,我满足得很,便不烦他,好声好气地和他聊。    “你父母放心你来这里住吗。”    “我爸妈和住持师傅是老相识,怎么会不放心。”    “……那你在这边住着,就不能出去和朋友玩了。”    “我跟他们讲过了啦,要来清修一阵子,等我回去了再找他们玩。”    “你的朋友多不多的。”    “不算多吧。在家里这边的只有一两个。”    “……那外面的呢?”    “那会多一点。”    问到这里的时候,我已经大概听出来了。他好像想探听什么。也许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,我用力咬了咬下嘴唇,把那点悸动的心思吞回肚子里。    住持把茶叶倒了,换了一包新的。不喝金骏眉了,这一包是大红袍。我一边眼巴巴地等,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小盏。    别别扭扭地,我不敢转头看他,就连呼吸也变得绵长敏感起来。我已经察觉到,这一尺距离里,有些东西已经回旋缭绕着,弥漫在佛堂茶室的空气里。    阿弥陀佛,既然喝的是禅茶,我的心也该静下来才是。    于是我悄悄地深吸一口气,攒了攒劲,主动开了口。“你呢?你来这么远的地方清修,你朋友怎么办。”    “我的朋友……我没有管我这个的朋友。”    耳朵竟然又红了。    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。    ——    接下来那一泡大红袍,喝得便如做梦一般。热茶喝多了本来就脑袋发懵,加上他这一害羞脸红,我实在是招架不住。    乌龙茶很香很香,醇厚浓郁,一杯接一杯地,guntang地冲进我的魂魄。    这一天我没帮着住持收拾茶桌,一路踩回房间,便昏昏沉沉倒在了枕头上。    一觉无梦,醒来竟有些失落。    ——    今天晚饭有芥菜米汤,香香nongnong的。我虽然一想到他便心跳得厉害,好像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禁忌,一个天大的秘密,却也实实在在喝了两大碗去。晚饭完是共修,我便稀里糊涂地坐了一个小时,一直避着目光,不敢看他,他大概也不敢看我。终于挨到结束了,我逃回房间,拿了面盆去公用卫生间洗漱。按部就班洗完,拖着步子回到房间的时候,我看见墙边趴着一只土灰色的壁虎。    那只壁虎不大,大概和手指一般长,在墙边趴着一动不动。我抱着脸盆呆在那里,脸颊冰冷,头皮发麻。    我自小在山野里奔跑长大,天不怕地不怕,田地里的肥鼠我举着镰刀去追,外公拿猎枪打野猪的时候我扒在地里看,偏偏就是怕这飞檐走壁的东西。小时候见了壁虎我便是吓得又哭又叫。现在长到二十二岁了,这个隐秘的软肋还是一点没变化。    倒也是变了。我没有叫。这一院佛堂圣地,过了九点半便一片寂静,只剩那虫鸣蛙叫声。一股热浪冲上太阳xue,我拼命压住嗓子里涌上来的声音,好怕平地叫出一声扰了菩萨清净。    “你怎么了?”竟然是他。大概是洗漱回来,提着杯子路过我门前。    我转过去看着他,脸色铁青,哪里说得出话来。    他看见地上那只壁虎,平静地说了一句“你等等哈”,转头就走了。我还定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,脸颊也不知道是铁青还是通红,总之十分不好受。    回过神来,面前又站了一个人,他回来了,手上还拿了个装蜜饯的空塑料盒。我吓得一蹦三尺高,慌乱间窜到他身后,两只手狠狠揪着他腰间的衣角。    “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别弄它别弄它别弄它……”    我真是欲哭无泪。那么小的一只壁虎,他哪里抓得住。四脚蛇那四条腿又细又快,扭着尾巴转眼间就能从他那边跑到我脚底下。我马上要哭出来了,眼见他轻轻一罩,盖子一盖,提到门外去了。    ——    他放了壁虎回来的时候,我还没缓过劲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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