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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看到冷冻层摆了瓶威士忌。 她顺势蹲下,掌心贴上泛着黑红幽光的瓶身,冷得她一个激灵,黑底标签上是烫金的“山崎18”。 不知哪个蠢货冷冻玻璃瓶? 她不敢随意取走,又担心万一炸了怎么办。 “要喝么?” 带着困倦沙哑的嗓音忽然在静夜里响起,吓得康妙祎差点失声叫出来,她僵着脖子回头,仰视的角度看见男生半干不湿的头发和宽松的灰色浴袍,以及下巴、喉结上未擦干的水。 蒋煜存倾身,挂在喉结上的那颗水珠正正好坠落在她的鼻尖。 手中的酒瓶被修长骨感的手指抽走。 他收手时还顺势用食指指背抹掉了她鼻尖的水珠。 待他转身去洗杯子时,康妙祎才后知后觉地对他的皮肤接触回以皱眉,不过只维持了几秒,就恢复成淡漠的表情,站起身、关冰箱门,准备上楼睡觉。 蒋煜存靠着岛台边沿,等她经过时,把装了大半酒液的玻璃杯递出去:“尝尝?” 康妙祎愣了一瞬才接下杯子:“谢谢……我先上楼了。” “嗯。”他拎着酒瓶,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,沿途一盏一盏地摁灭壁灯。 光亮将他高大的身影拉扯放大,黑色的影子牢牢覆盖在她身上,康妙祎总感觉有些瘆得慌。 雨下个不停。 洗完澡后,康妙祎借着酒劲儿又写了一张生物卷,点亮手机屏瞧了一眼,显示十一点五十八,脑子现在有点晕乎乎的亢奋,估计会躺很久都睡不着。 她刚爬上床,房门被敲响了,如果不是灯还亮着,她大概率会装睡不理。 门外的蒋煜存换了一套黑色休闲装,连帽卫衣把他的肩线衬得流畅延展,同色长裤下是灰色毛绒拖鞋,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冷冽。 康妙祎在两秒内把对面的人扫视完毕,开口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生硬: “干嘛?” “方便进你房间吗。” 语气里根本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,还不如直接说“让我进去”。 康妙祎只答:“我要睡了。” 他闻言不着痕迹地靠近一步,低头同她讲话时,从潮湿直白的眼神,到整张精致的性冷感帅脸,都透出一种鬼气:“我怕打雷,能陪我会儿么。” 康妙祎的大脑急速运转,思考如何在想扇他的情况下保持对资助方的敬意,于是把“我们很熟吗?骗鬼呢”换成:“戴上耳塞蒙住被子就听不见了。” “我对暴雨天有心理阴影。” 他的语气不像说谎,边说边趁对方不注意,以一种礼貌柔和的态度逼近,康妙祎顺势后退,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闪身进来,并反手把门给合上了。 空气裹着番石榴沐浴露的甜润。 混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型。 踏进这样的私密空气里,像在拥抱她,或者被她拥抱。 蒋煜存的耳根有点泛红。 康妙祎注意到他白皙皮肤上晕染开的一点点粉色,怀疑他今晚吃错药。 来蒋家一个多月,两人的交流少之又少。 康妙祎甚至有点讨厌他,因为蒋煜存的人生爽过头了,完美的长相,完美的家世,那种财富堆积起来的良好教养和疏离的礼貌、克制的优越感,都让她嫉妒。 偏偏他没有温润的班长和开朗的虞兰身上所拥有的那种包容性,康妙祎一下就能猜透他漂亮皮囊下的祸心。 勾勾唇或许是生气的前兆,表面在说温和的话,内心早已不耐烦,看见美丽脆弱的东西会有破坏欲,想要的用尽手段也要得到…… 康妙祎从前也这样活着。她看着蒋煜存时就会想到以前的自己,可现在的她失去了物质支撑,所有的虚张声势的骄傲都很易碎、不匹配、难戒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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